2005年4月13日 星期三

放血記

斷斷續續成為跛腳人士也個把個月了,為了防止一輩子就這樣委屈我的左腳,以及醫生的大力遊說,我決定請假一個禮拜在家好好休養,不用再爬四樓到音樂教室,不用站著上一整節課,不用走來走去盯住學生,不用跑好幾個地方看早自修,不用抱著書跑圖書館然後又被調課的小姐抓到。

總之的總之,我換到賦閒在家的一個禮拜假期,喔耶。

將養了好幾天,腳痛是乖了許多,可是腳卻腫的如麵龜一樣,久久不退,只聽見醫生在我面前唸著:

「之前好不容易讓妳消腫了,妳就不休息,現在又腫起來,我要給妳放血摟。」

基本上,渣渣害怕的東西有很多,更怕的就是痛,所以每次都跟醫生說,明天吧。明天吧。就很怕醫生口中「大隻的蚊子」來吸我的血。

「終於,還是走到這一天……」直到昨晚,醫生捧著我仍舊圓滾滾的右腳踝仔細端詳,看了我一眼,堅定的說:「放血吧。」

「會不會很痛啊?」「還好啦妳忍一下就過了。」

就看到醫生拿了一根針,快速地在我腳上刺了兩下,隨即有兩顆紅紅的血珠子跑了出來,醫生拿了一個有點像小型拔罐的玻璃罩子,用另一個抽取空氣的東西再繼續把我的血吸出來,然後一邊擦我腳上的血一邊解釋:

「妳這是”氣”阻塞排不出去,太久了所以只好另外開通道讓它們跑,這樣就不痛了……」「是喔…..可是為什麼我眼前黑?」

對這段記憶直到我說完「我眼前黑」之後,就完全空白,所以無法為您們做最詳細的報導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發現有人在捏我的脖子,我的額頭,好一陣子我才想起我在醫院,慢慢可以看見東西的時候,發現醫生在我身後撐著我,要護士拿熱開水給我喝,整個情況變得有些搞笑:

「妳好點沒?覺得好一點了嗎?」「我想吐……」(其實心裡在狂吼,你不要再幫我按摩了我好想吐阿!!)
說完我想吐,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垃圾桶,捏脖子的手也變成了拍背,在這個時候我只想著一件事:「阿?待會怎麼開車回家?」

繼一陣手忙腳亂的拍背、按摩、擦冷汗、敷涼涼的東西在我額頭與人中,我被放到了推拿用的床上,靠著兩個枕頭,手裡捧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熱水,發呆。
在過程中只聽到醫生不斷地說:「抱歉阿我不知道妳身體這麼虛,妳也沒跟我說妳血壓很低,妳要不要我載妳回家?我以為妳皮膚白是天生麗質不是貧血…….兩滴血,才兩滴血^%^&#。」

其實我很想回應的,真的,只是我還在搞不清楚我怎麼可以看個腳傷看到昏倒。

直到我稍微清醒了,拿了東西與健保卡準備回家的時候,還是聽見醫生不斷地說,抱歉阿,抱歉,妳以後要小心自己的情況。以及:

「兩滴血!兩滴血!」加上手勢與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
回到家,準備跟老媽哭訴我自己有多可憐,只看到老媽不在乎的說:「哎呀妳這是暈血啦!妳上次在阿公家不也是這樣嗎?我年輕的時候看到血也會想吐阿,只是沒妳那麼沒用昏倒啦!就愛看血齁,愛看齁。」

就這樣,我默默捧著我破碎的心一跛一跛的回房睡覺。結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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